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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荷康复日记之十九：在生死面前渺如沧海之一粟
文｜水荷
最近心情很压抑，不仅仅是自己的遭遇，而是世界也很不太平，疫情再次卷土而来，人人自危，加上坠机事件，两分钟飞机从8千米的高空坠落到地面，机毁人亡，悲伤恐惧及各种难以名状的情绪，在心头泛滥。人生之无常，生命之脆弱，真的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才会先来？个生命就这样瞬间灰飞烟灭，生死两茫茫，从此天人永隔，而留给他们家人的巨大创伤又该持续经年，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弥合，或者一生也无法愈合？相比他们，心中惭愧难安，无地自容，自己所经历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，更妄谈儿女私情，在生死与健康面前，这些简直不值一提。虽然自己身体已经残破不堪，生活也支离破碎，但起码四肢健全，最重要的是还活着，还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，看到每天的日升日落与花开花谢，能和家人相伴相依，这些难道不是莫大的幸福？所以要好好珍惜眼前人，与活着的每天。在生死面前，我们不过渺如沧海之一粟，又有什么放不下的？忽而有些担心，那些受难者的家属。因为灾难已经发生，无论我们再怎么悲痛欲绝，也无法挽回一切，死者已矣，生者必须坚强，否则如何度过漫漫的余生？曾经看过一则报道，85年日本遭遇1·23空难的时候，飞机上有很多父母送上来独自旅行的孩子，其中有一个5岁的男孩，失事前他妈妈亲自把他送上飞机。这位母亲在人生后来的日子，始终处于极度的自责当中，她没有办法想象一个5岁的孩子，在妈妈不在的时候，是如何度过从登上飞机到失事的半小时，这种自责的痛苦伴随了她一生。直到有一天，从鹿儿岛有一位老人给她打“请问你的孩子当时座位号是某某吗？我的女儿就坐在你儿子旁边，她是个非常温柔的人，所以请你相信你儿子最后的时光并不孤单。”老人的这句话，不管真实与否，可却挽救了这位母亲。所谓一念天堂，一念地狱，正是如此吧，特别是那些面临生离死别的人们，要如何的信念与通透才能放下愁绪与痛苦，过好余生的每天。最近一直在看《庄子》。红尘在世，庄子曾说过，“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”，活在泥塘里也比死了好啊。那么，庄子能看破生死吗？庄子在《至乐》篇有这么一个著名的故事。庄子的结发妻子先他而走了，他的好朋友惠子去吊唁。到了他家一看，庄子正坐在地上“鼓盆而歌”，敲着盆在那儿唱歌呢。惠子质问庄子：“你妻子为你生儿育女，现在老而亡故了，你不哭也就算了，却敲着盆在那儿唱歌，你也太过分啦！”庄子就淡淡地对惠子说：“不是这样的啊！她刚走的时候，我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呢？但是我追本溯源，去观察最初的开始，人不都没有生命吗？没有生命就没有形体，没有形体就没有气息。生命又是怎么形成的呢？天地之间，若有若无之际，聚起来一股气息，气息逐渐变成形体，形体又孕育出了生命，人就是这样来的，现在生命又走向了死亡。这生老病死不就是跟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一样吗？现在我妻子又循着这条路回去了，此时此刻她在天地之间安安静静、踏踏实实地睡了，我却要在这里哭哭啼啼，不是太不懂生命的真谛了吗？”看，这是亲人的死亡！庄子能够有这样一种坦然的欣慰，因为他参透了生命的真谛。我想，离去的人并不希望亲人因为自己，而长期活在悲伤中而不能释怀。天人永隔，生离死别，确是难以面对与接受，可是不能一直沉溺在撕心裂肺中，甚至自暴自弃，而是要学会慢慢看淡，坦然接受，像庄子般从容面对，我知道这一切都很难，但相信时间会冲淡所有的悲痛，关键要自己悟通透，像史铁生老师说的，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讲，都是必然要来临的一个节日，无法避免，只是早晚的问题，你怎么来的，还归怎么去。只有生者放下这些悲伤疼痛好好生活，死者才能安息。想着我们终归会在另一个世界重逢的，像庄子般，把生死当作四季的轮回，也许心情会慢慢平复。如何悟透生死，从容面对苦难，也许将是我们毕生的功课。愿飞机失事的受难者家属能节哀顺变，早日走出巨大的创伤与阴影，好好地继续生活。愿死者安息，生者坚强！
作者个人简介：
何志坚，笔名水荷，虽身体不佳，仍执著于文学梦，努力的活着，爱着。曾先后在《散文诗》《五月风》《做人与处世》《新民晚报》《中学生报》《长沙晚报》《海口日报》《自学考试报》《茂名日报》《茂名晚报》等公开刊物发表数篇诗歌、散文、小说，偶获奖。现为广东省茂名市作协会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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